“二卓，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卓将军的事？”
    黄鼠狼狐疑地看着陈二卓，今天晚上陈二卓的表现太奇怪了。
    “你放屁，我没有，卓将军衣服上的洞不是我烧的……”
    楼灵如同炸毛的公鸡一般跳起来，随即脑子反应过来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，慌张的捂住嘴。
    “卓将军衣服上的洞？”
    陈卓在自己身上上瞅瞅，下瞅瞅，左看右看：“搁哪呢？”
    小鬼头站在陈卓身边，前后寻找着。
    “卓将军，在这里！”
    小鬼头小手指戳了戳陈卓背上的洞。
    陈卓歪着脑袋，斜眼瞄到了背后的青衫上烟花烫出的小洞。
    真有洞。
    他的新衣裳还没穿够，就被烫出了洞。
    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大吼道：“狗日的二卓，就知道你没安好心！”
    很快，鬼王府门口响起了楼灵惨烈的叫声。
    “卓将军我知道错了。”
    “卓将军别打了！”
    “都怪黄小猫，是黄小猫故意碰我的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陈卓追着楼灵打。
    澹台明月揉了揉太阳穴，无奈道：“行了！多大点事，今天是大年三十，年还过不过了！”
    “哼，狗二卓，算你运气好。”
    陈卓气鼓鼓的松开揪住楼灵脖领的手。
    被打的楼灵撇撇嘴，一副受气包的样子。
    烟花放得差不多了。
    马面等鬼君是抽出来的时间与陈卓一起跨年，还有公事未处理，随即拱手道：“卓大哥，年夜饭吃了，烟花也放了，没什么事的话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！”
    其他鬼君点头附和。
    陈卓玩的还未尽兴，扁着嘴挠头：“你们急啥，我们还没看春晚呢！”
    往年过年的时候，精神病院都会组织所有病人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，看着电视上的小人给他表演节目，这是他最快乐的时光。
    今年除夕夜虽然在鬼界，但陪他过年的人同样不少，哪有不看春晚的道理？
    “看春晚？”
    在场不管是人是鬼，一个个都有些懵逼。
    周爱国、罗玉民等人面面相觑，这是在鬼界，上哪看春晚去？
    至于马面他们，，连春晚都不知道是什么。
    陈卓大手一挥：“黄小猫儿，快去把卓将军的小电视拿出来，卓将军要看春晚。”
    “卓将军……”
    黄鼠狼在人界生活几十年了，自然知道春晚怎么回事，可这里是鬼界，根本没有网络信号，陈卓爱看的动画片都是提前下载好的。
    “还不快去！”
    陈卓见黄鼠狼傻站着，命令道。
    黄鼠狼无奈，只好去房车拿平板，没信号是平板的错，不拿就是它的错。
    楼灵刚被陈卓揍一顿，想着讨好陈卓，能吃点嘴边剩下的渣渣：“卓将军，我去帮你拿！”
    说着，楼灵快步从黄鼠狼的头顶越过，跑上了房车。
    拿到平板，在陈卓的安排下，鬼王府大院里多出了几排长椅，人界使者与鬼界阴官们相继在椅子上坐下。
    长椅的正前方，是一张桌子，桌子上摆着小小，小小的平板，因为平时陈卓看动画片都是黄鼠狼给他找的，黄鼠狼自然也被委以重任调试平板。
    黄鼠狼在明知道没有信号的情况下，为了避免被骂，只能装模作样的在调试。
    台下，几名来自人界的使者正小声交头接耳。
    “这是鬼界，连信号都没有，那能看着春晚？”
    “小声点，卓将军听见，又该生气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是怕待会儿看不了春晚，他在鬼界的阴官面前丢脸。”
    声音虽然不大，但还是被坐在前排的周爱国给听到了。
    周爱国转过头，教训道：“你们都叽叽歪歪什么呢，卓将军说能看，那一定就能看！”
    被周爱国这个凭关系进鬼界的低阶关系户教训，其中一位使者气不过刚想回怼，另一人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。
    这是在鬼界，周爱国天天拍陈大卓的马屁，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对方。
    “黄小猫儿，磨磨唧唧，调好了吗？”
    陈卓和澹台明月坐在第一排最中央，陈卓等得有些不耐烦了。
    “卓将军，我……这里是鬼界，我……我连不上人界的信号……”
    黄鼠狼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，无奈道。
    “废物黄小猫儿，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好，就知道吃，起开，看卓将军的！”
    陈卓骂骂咧咧走上前去，依照小时候李青山对待电视的手法，拍了拍平板。
    平板毫无动静。
    陈卓迟疑的挠挠头发，将头顶那一柳小揪揪抓掉了都不知道。
    【唉唉唉~方法可以冷门，但不可以邪门，想多了，你想多了喂。】
    只见陈卓原地一跳，哈巴着腿，蹲下身，双手平行向前推出，指向平板：“咕叽呱啦呜嘛嘛哩嘿嘿哄，春晚春晚快出来……”
    平板保持主页画面，毫无动静。
    院子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。
    陈卓不信邪，继续道：“咕鸡哇鸡蹦蹦蹦突突里嘛碰，春晚春晚快出来……”
    众人内心：这咒语不一样啊。
    【……】
    【连接人界网络。】
    下一秒，平板右上角图标闪烁出网络信号，然后平板提示推送消息。
    众人心中一紧。
    难道真连上了？
    黄鼠狼凑到平板面前，小心脏突突直跳。
    爪子在平板上一顿操作。
    众人便听到。
    “各位来宾，亲爱的朋友们，大家春~节~好~”
    众人新奇的不得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就在陈卓等人快快乐乐看春晚的时候。
    鬼界堡。
    一处狭窄闭塞的街道，来到一处人家。
    穿过狭小的门庭，内部豁然开朗。
    那是一处农家小院。
    院内坐着个老妇人，一针一线的缝补着一件长袍衣衫。
    一个老大爷自屋内走出来，嘴里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。
    “你这老太婆，就是个操心的命，我都打听了，现在上头日子好过了，年年换新衣裳，用不上你给他做。”
    老妇人用针头擦擦头皮：“买的再好，也没有我这个当妈做的衣裳暖和，老头子，算算日子，快了吧。”
    “还有个八九天吧。”
    “唉~也不知道咱儿是咋个死法，死前难不难受，前几天儿，我看见个车祸死的，身子都烂糊了，咱儿也得好胳膊好腿的下来，自小就没遭过啥罪，他可不经遭啊……”
    “成了成了，娃娃都是当爷~”
    老大爷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    老妇人疑惑的朝向声音方向抬起头，只见老大爷呆愣的站在原地，双眼空洞，微张着嘴，旱烟搭在嘴边。
    “老头子？”老妇人喊道。
    老大爷并未回复。
    “老头子，你咋了。”
    老大爷机械的将头转向门口，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似的向着门口走去。
    这可把老妇人吓坏了。
    “老头子，你倒是说句话啊，你可别吓唬我啊。”
    老大爷眼睛都不眨一下，走出院子。
    老妇人赶紧放下缝补的衣衫，跟着走出院子。
    离开院子的幻境，院外只有一条狭窄的街道，并无躲藏的地方，若是老头子出了家门，一定在这条街道上。
    可是这条街道，连个鬼影都没有。
    “老头子，你上哪去了？”
    老妇人沿着狭长的街道走出去，一直走到宽敞的大路上，都未见到老大爷的身影。
    老妇人还不信邪的返回家中，依旧找寻不到老头子。
    在鬼界堡另外的一个地方，一处名为富贵赌坊的赌场。
    一个身穿单衣大褂的男子，正被几个赌坊活计揪着衣领往后堂拽。
    那男子求饶道：“再通融我两天，两天，我保准把钱还上，只要你们再借我一千鬼币，我今天肯定能翻本，真的，求几位大爷，再给我一次机会，就一次。”
    “哼，哪回你不是这么说，今个东家说了，要么还钱，要么留下一根手指头。”
    “剁手指头？不行不行，不能剁手指头，剁了手指头魂魄就不全了。”
    听到剁手指头，男子剧烈挣扎，加之他衣服的质量不行，被扯掉一块布后，他连滚带爬的挣脱了束缚，朝着赌坊出口跑去。
    “追，把他抓回来。”
    几个伙计朝男子追去。
    几个伙计来到赌坊门口，街道上鬼影匆匆，怎么寻找也找不见男子的身影。
    “去他家里找。”一伙计说道。
    后半夜，临近天亮。
    一殿，巡游司接待处，鬼影重重。
    “大人，我要报案，我儿子走丢了。”
    “大人，我要报案，我一朋友跟我一块听戏，他就弯腰捡个东西的工夫，他就不见了。”
    “大人，我要报案，我跟我媳妇正睡着觉，她盖了被子，人就不见了，我眼瞅着鼓鼓囊囊的被窝，一下就瘪了。”
    “大人……”
    夜巡游使从外面赶回来，看到巡游司里汇集了越来越多的鬼民。
    鬼民们看到夜巡游使，纷纷让出一条路以便其通行。
    夜巡游使随手点了个鬼民：“你也是报失踪案的？”
    鬼民：“是，是我……”
    夜巡游使：“行了，你别跟我说，你一会进去登个记。”随手又点了个鬼民：“你呢，也是失踪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夜巡游使还想点几个问问，那些鬼民纷纷点头。
    走入巡游司，拿起一名阴差登记的册子，册子上一水的失踪案。
    “一晚上失踪这么多人？”
    沉思片刻，夜巡游使将册子卷起，转身出了巡游司，抬手打个无声的响指，唤来骨马。
    跨上骨马，一晃消失不见。